另一邊在外圍佈下天羅地網的土狼大隊海軍,也開始雷達全開,嚴密監視著空中水面,以及水下,防止珈藍浮島上有任何漏網之魚伺機逃竄。對災部一貫的行動方針便是,不做則已,做則必要斬草除根。
“不好了丹羽所長,周圍海域發現了大量信號源。疑似是z國的海軍編隊!”負責雷達監視的操作員,驚撥出聲,難以置信的看著螢幕上突然密集起來的光點,高喊道“有十六,不十七…不!起
碼二十多艘戰艦在向我們靠攏!”
“不要驚慌!事情沒有搞清就自亂了陣腳。就算是z國也不敢不做任何官方通告,出動這麼大一隻艦隊。這隻是對方的疑兵之計而已,珈藍浮島的遮蔽手段是無敵的!所有人嚴守自己的崗位,釋出一級戒嚴令!有膽敢擅離職守的,就等著進防衛隊吧!”
驟聞警情的丹羽仙雄,強作鎮定,厲聲穩住了慌亂的局面。心中急速盤算權衡當前的局勢,入侵者隻有一個人,而敢在這片海域公然出沒的艦隊必然是z國海軍無疑了。隻是他相信就算再怎麼瘋狂,對災部也不至於把大量普通軍人捲入異人戰爭中,另一方面如果珈藍浮島真的已經暴露了,對方又何必多此一舉搞這種大張旗鼓的計倆?
推算片刻,丹羽仙雄斷定隻是因為對災部失去了和偽神之軀的聯絡,所以出動艦隊在斷聯區域附近偵察。而故意暴露自身存在,不過是對可能存在於暗處的降臨派,打招呼和虛張聲勢的警告,以免發生超出控製的大規模衝突。
既然如此,那麼事情就簡單了,這說明珈藍浮島的鏡穹隱蔽還沒有被堪破,隻要儘快抓住偽神之軀,然後開動珈藍浮島撤進公海。那麼今夜學院派就是最大的贏家,而他丹羽仙雄則是促成學院派騰飛最大的功臣。到時候還管什麼三號異源的異動,且不說能從對災部和幾大降臨派豪門手中竊取多少利益,能夠白嫖一個穩定可控的半神豈不是更香?
隻要能擒獲偽神之軀,就算把珈藍浮島上所有人命都填進去,都是完全值得的!丹羽仙雄雙眼赤紅的盯著顯示屏,此刻豪賭的基因在血脈中翻滾,豁出一切的他再看向那個外型猙獰,頭生長角形如惡魔的男子,直如看著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隻要能得到他,那麼今夜的一切損失都是物超所值。
他猜中了土狼大隊確實是在虛張聲勢,但是他完全猜錯了對方這麼做的意圖。這番炫耀隻是很單純的希望,威懾珈藍浮島上的眾人不敢輕易逃跑。對災部確實沒打算,讓普通軍人過於深入異人之間的戰鬥,因為今夜有任源和傷流年兩人,便足夠了。
如流星般閃耀飛翔的傷流年,面對前方虛空左手向前平伸,亦如流星般猛地向下墜去。連綿不絕清脆悅耳的爆裂聲接連響起,庇佑珈藍浮島的巨大鏡穹被撞出了一個尺寸驚人的大洞。猛烈的海風裹挾著雨水,從洞口傾瀉而下。
雨水還未落地就被鏡穹內開始變紊亂的氣流,吹成大蓬鹹腥的水霧。而傷流年則毫不停留的直落而下,觸及地面的刹那,手中的阿喀琉斯之盾將收到的衝擊儘數泄入金屬地面。兩聲幾乎同時爆鳴的巨響,宣告了一位新的死神悍然入場。
在島面上站定的冷傲少年,手持著幾乎遮住全身的透明巨盾,嗅著空氣中飄蕩的淡淡血腥味,雙唇輕啟吐出了一個詞
“ibar!”
解放了束縛的光矛,瞬間化為了五道快逾閃電的璀璨迅光。隻是在他身邊略做盤旋,便伴隨著整齊劃一的五聲爆響刺破音障飛了出去。速度達到數馬赫的可怖光矛,在島上儘情馳騁,就像位瘋癲的畫家揮筆在黑色的畫布上,急甩下絢麗的筆觸。
足以灼傷人眼的璀璨光矛快到不可思議,飛過的軌跡猶如一道明耀的星河,還未及消散就被再次劃過的光矛照亮。在珈
藍浮島關閉了照明設備的島面上,五枚光矛猶如蘇繡的長針,拉出光影織成了一匹華貴的錦緞。
而修飾這副巨大錦緞的,則是無數朵刺目血花。那些因為任源進入世界樹,而僥倖活命的珈藍浮島防衛隊員,一瞬間就成為了這五道奪命光矛下的冤魂。
沒有人能夠形容,徹底解放的魔槍布裡歐納克是怎樣的存在,那絕對是神明喪失理智的時候,鍛造出的瘋狂之作。那些慘死在光矛之下的眾人,隻在爆裂成一攤碎肉之時,被高高拋飛的頭顱,才見到了這充斥著整片天地的浩然星河,和那用自己鮮血點綴的巨幅錦緞。
在浮島上站定的傷流年,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光矛捲起的癲狂浪潮席捲摧毀。這些釋放了束縛的光矛。儘情搜掠著生命的氣息,高效暴虐的收割著生命。當再也無法找到任何祭品時,便對著一切高出地面的無機物,釋放破壞的**。所過之處,連島上的亭台樓閣,花草樹木,都被攪為細碎的粉末。
傷流年並不打算去控製這五根光矛,實際上他也完全控製不了。當布裡歐納克被解放的一瞬間,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追上它們的身影,即便是它們的主人也做不到。惟一能夠體現從屬關係的就是,任何傷流年目光聚焦的地方,都會在同時蒸發於光芒和轟鳴中。當然在傷流年目光沒有聚焦的地方,下一刻也會如此罷了。
“politikgua”
佇立在幾乎瞬間變為空無一物的島面上,傷流年輕聲喝響。似是極不情願一般,肆虐的光矛最後向矗立在中央的高塔上,鑿刻下數千道深達數指的劃痕。才嗚鳴著減緩速度,聚合在傷流年身邊從新結成一根透明的長矛。
此刻的珈藍浮島,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抹平了表面。除了留下無數深刻劃痕的中央巨塔,鈦鈀合金打造的世界樹,其餘事物皆儘被碾做了一灘齏粉。傷流年疑惑的看著面前巨塔,不滿的嘀咕道
“把我叫來了,卻沒有給我留門?”
處於水下的學院派核心控製室,此刻數十人皆如遭到了絕對零度的洗禮,呆立當場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人連呼吸,都死死的屏住了。今夜發生的一切,在所有人眼中,根本就是一場總也醒不過來的可怖夢魘。
負責預警的人員,連“敵人來襲”這短短四個字,都還沒來得及喊完。整個珈藍浮島表面,就在一片光之海洋中成為了一片廢墟。說廢墟還不準確,根本就是還原成了未開發的處女地。直到有人因極度缺氧,大聲嗆咳了起來,所有人才驚醒般發出絕望的哭號。
“叫美杜莎小姐來!她人呢?她剛離開一定還沒走遠,去華納海姆的實驗室,去把她找來!”丹羽仙雄歇斯底裡的喊著,他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欺騙了他。他現在迫切的希望有人來給他一拳,把他從這連串的噩夢中打醒。
傷流年隻用了短短兩秒,就徹底擊碎了學院派所有人的精神世界。這猶如天罰般的絕望場景,令每一個看到的人都立時發狂。
“不要怕,他進不來!世界樹的防禦是無敵的!米德加爾特之門能夠承受小型核彈的衝擊!”丹羽仙雄大聲呼號著“所有人打起精神來,立刻將珈藍浮島開動,駛向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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