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以,那麼雕像的影視資料,就拜托你了。”柏天清不想在這個看起來就像挑撥别人父女關係的話題上深聊,儘管目前來看孟浮笙和孟偉的關係已經不用調撥了。
“為什麼還要那個雕像的錄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孟浮笙一想到那個雕像就本能的感到排斥,不滿的的反問道
“不是這樣的,我當然相信你,就是因為我相信你,所以才需要那座雕像的資料。離開家裡終歸隻是權宜之計,不管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作為一名警察還是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是不是我提供了資料,你們就能上門把那座該死的雕像毀了?”
“如果確認了那座雕像有問題,我當然要想辦法解決。但是光憑你說,即使我相信你也是不夠的。你知道的,我最關心的還是你的安危。”柏天清飛快地在螢幕上敲著字“就算到最後沒有一個人相信你,我依然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你這一邊。”
柏天清的話給了孟浮笙一些勇氣,潛意識裡孟浮笙逃離宅邸也並非是為了和父親徹底決裂。依然存了幾分賭氣和不服輸的(qíng)感在裡面。隻是那座雕像打亂了她的心神,讓他極度的想要逃離。柏天清的話也說到了她的心坎上,誠然不管她以後要不要回來,這座雕像總歸是個問題。
而僅憑自己的三言兩語,就算柏天清願意相信她,也不可能輕鬆的解決這座雕像。想到這裡,孟浮笙重重的在螢幕上敲下
“等我的訊息。”
之後便一掀被褥,從(chuáng)上跳下來。她是一個行動派,打定了主意就去做,從不拖泥帶水。被一個雕像嚇破了膽不是她孟浮笙的風格,現在有了支援她的人,她決定為了自己的生活奮戰。
孟浮笙挑了一件貼(shēn)的家居服穿好,將孟偉臥室的鑰匙從備用鑰匙串上摘下來,藏進內衣中。邁著戰士般的步伐向門外走去。
她的心中燃燒著昂揚的鬥誌,被嚇到失(jìn)的屈辱和孟偉的壓迫在她體內炸響,激揚起反抗的煙塵。
“你還不知道吧?你才死了兩天你男朋友就乖乖爬回本姑孃的(chuáng)上了。你活著的時候我看你就像在看一條不知死活的母狗,現在你人都死了,還想靠一個破雕像嚇我?做夢!”孟浮笙一邊在腦海中惡狠狠的想著,一邊給自己打著氣。
就在她雄赳赳氣昂昂的往樓梯走去時,一個威嚴的(shēn)影從樓梯轉角處閃現出來,險些和邁步疾走的孟浮笙撞了個滿懷。孟浮笙急忙刹住腳步,抬頭一看好不容易積攢起的氣勢瞬間崩塌,整個人都不自然的縮了起來。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此間宅邸的主人,孟浮笙的父親孟偉。
“你這是要去哪?”孟偉低頭看著孟浮笙問道
“我上樓下花園裡逛逛,悶了一天了,下去透透氣。”孟浮笙避過孟偉的目光,強裝鎮定的說道
“嗯,多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有好處。”孟偉點著頭說道
那天被小安撞破了自己闖入孟偉臥室的事,搞得現在孟浮笙一見孟偉十分的心虛。若是真的被孟偉知道了,被用繩子捆到(chuáng)上也好,還是其他什麼懲罰也罷,終歸最後能換來個安心。此刻害怕孟偉知道又不知道他知道後會做什麼的煎熬狀態,更讓孟浮笙寢食難安。
“你先别急著下去,我有事和你說。”孟偉重重的咳了一聲,嚴肅的說道
孟浮笙倒是早就猜到了孟偉不可能閒著沒事往三樓跑,站定了腳步想聽聽孟偉要說啥。
“你小娘病了,這兩天公司事(qíng)多,我在家時間不多,你不要惹事。”孟偉語氣生硬的說道
“孫果兒病了?”孟浮笙心思電轉,急忙問道“什麼病?嚴重嗎?我去看看她吧。”
“流感罷了,不嚴重但是會傳染,你不要去看了。”孟偉隨意的說道
“不去看望一下不太好吧…”孟浮笙腦海中閃現過馬雯的雕像,她現在十分懷疑孫果兒的病和那座雕像有關係。
“怎麼,你很關心她?”
“畢竟是你的妻子嘛,我再不懂事也不會這點人(qíng)世故都不懂。”孟浮笙言不由衷的說道
“是嗎?這麼看來,你很懂事啊。”孟偉語氣漸寒,一步步的(bī)了上來,死死的盯著孟浮笙的眼睛
“我..我…我一直很懂事啊。”孟浮笙慌亂的看向四周,向後退縮著。她知道她今天的話說多了,讓孟偉起了疑心。
孟浮笙一反常態的弱勢讓孟偉疑心大起,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女兒是什麼(xìng)格,和自己說話三句裡有兩句不是吵架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天竟然提出要去看望孫果兒?
“怎麼,你很想去二樓臥室,看望她嗎?”孟偉步步緊(bī),語氣森然
孟浮笙也知道自己突遇孟偉折了氣勢,導致失卻先機應對上出了些紕漏,隻怕現在父親已經在懷疑些什麼了。想到這裡孟浮笙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心一橫,硬聲說道
“好,我也不扮乖了,你直說吧,到底要我怎樣?”孟浮笙反客為主,直直的盯著孟偉的雙眼“這些天我哭過,鬨過,好孩子也裝過。我也累了,你給我個痛快話,究竟怎樣才能放我出去?你要是想把我在這棟别墅裡關一輩子,你就直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行不?”
孟偉看著女兒決絕狠戾的眼神,就像看著自己一樣。孟浮笙長得很像她的母親艾迪,除了(shēn)高,便隻有這雙孤狼一樣的眼神像極了孟偉。每當孟偉看著孟浮笙,便想起艾迪,而當看到這雙眼睛又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微微歎息一聲,孟偉伸出手想摸摸孟浮笙的頭頂。嚇的孟浮笙渾(shēn)一抖,狠戾都眼神也陡然變的驚惶,往後一縮避過了他的手。孟偉的手突兀地停在半空中,尷尬的氣氛在父女二人之間聚集。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對我不滿。”孟偉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語氣軟了下來“我知道你一直不滿我對你太過嚴厲。”
孟浮笙冷著臉聽著孟偉的話,心中掠過一絲冷笑。她的生活有多麼放肆她清楚的很,這句“嚴厲”到底是指什麼她和孟偉都清楚。她十分不齒事到如今孟偉還在找這種言語上的遮羞布。
“我也是第一次為人父母,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我十分清楚。你再給爸爸一些時間,一個月,一個月後你想住哪我在哪給你買房子,讓張媽去陪你好嗎?”
“一個月?我一天,一分,哪怕一秒都不想待在這裡了。”孟浮笙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待一個月?有什麼意義嗎?”
“以後你會明白的,現在聽話好嗎?”
“我要是不聽呢?”
“你看,每次非要鬨到這個地步。”孟偉耗乾了不多的耐心,語調回到了初時的冷漠“那你大可以試試。”說完,孟偉轉(shēn)下樓,隻留下一臉慍色的孟浮笙留在原地
……
今夜對於孟浮笙來說,註定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下午父親決絕的話語讓她堅定了逃離的決心。她已經完全對孟偉失望了,現在的她隻想藉助柏天清的幫助,徹底和這間令人厭惡的宅邸說再見。
“一切都沒有問題了,隻要拿到那座雕像的錄像!柏天清就能帶我離開!”孟浮笙已經有些瘋狂了,一向機智聰敏的她完全忽略了為什麼馬雯雕像的錄像和帶自己逃離有了必然的聯絡。而孟偉今天在家中短暫停留之後,便回到公司了,偷偷去樓下的念頭如瘋漲的野草一般占據了她的(shēn)心。
而就在孟浮笙抓著手機,考慮著要不要冒險一試的時候,門外又想起了一陣鏗鏘的腳步聲,彷彿敲響的喪鐘一般傳入了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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