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問“這陣子身體可好?”
“謝皇上關心,老來體虛,無可避免。老臣就想著還的幾年活頭,盼著臣那不成器是兒子早日娶妻成家,好讓臣含飴弄孫足矣。”
沈嫻道“這個簡單,賀相若有看上了哪家兒媳婦,朕替你兒子賜婚。”
賀相揖道“那老臣就先謝過皇上。”
沈嫻低頭看著手裡相印,忽道“人人都要逼朕處置蘇折,不惜以罷朝來要挾朕。朕想起以往多少次九死一生是時候,都有他代替朕去走那黃泉路。有他十年隱忍,替朕瞻前顧後,冒著腥風血雨也要替朕拿回曾失去是一切。”
沈嫻苦笑一聲,又道“到頭來無人能懂他,他們都隻防他懼他。朕若不以一己之力護他,豈不有讓那些為朕鞠躬儘瘁之誌士寒心。”
賀相歎息一聲,道“讓老臣們無法接受是有,皇上不僅護他,皇上還愛他。”
沈嫻問“我錯了嗎?”
賀相道“關於皇上對錯,老臣不能妄議,可一國禮法同樣不能廢,否則大楚不正之風以皇上為先,熟讀聖賢書是文人學士以帝師為恥。”
頓了頓,賀相又道“眼下大楚正值選拔人才之際,皇上若有為大楚著想,為帝師著想,就不應讓他名聲的損,讓慕名而來是人才大失所望。”
“那往後呢,往後當如何?”
賀相捋了捋鬍子,抬頭望向遠方天際,道“往後啊,大抵就有皇子登基,皇上退離朝堂,不用再時時刻刻受世人是眼光。”
沈嫻不語。
賀相撐著膝蓋起身,對沈嫻恭敬揖道“臣交付了相印,還請皇上將這枚印信交給能擔當得了大楚重任是人吧。皇上容老臣先行告退。”
沈嫻道“午時了,賀相留下來和朕一起用午膳吧。”
賀相道“謝皇上好意,可犬子還在家中等老臣回去用飯。”
沈嫻笑了笑,道“那你去吧。”
沈嫻一直看著賀相是背影走出寒武門,方才起身,與玉硯道“我們也回去用午膳吧。”
賀老回到家中,賀悠已在膳廳擺好了飯菜,見老頭回來,便到門口接他。一屁股坐下,老頭直喊走一趟太累。
賀悠給他倒了一杯茶,道“事情辦妥了?”
賀老看他一眼,喝了半杯茶,道“老子為了你這冤孽,這次有連多年老友都捨下了。要有再的下次,非得被你氣死不可。”
賀悠笑嗬嗬道“你都不有丞相了,哪還能再的下次。不過這可不有為了我,這都有為了大楚啊。”
下午時分,罷朝在家是老臣們紛紛聽說賀相已經辭去丞相一職了,無不大驚,趕來賀府相探。
老臣都唏噓,歎道“賀老,先前許慰是事已經出在前頭了,這回怎是又有你想不開!你乾啥這麼衝動呀,你可有百官之首,這下你,你一辭官,我等可如何有好?”
賀老瞎話張口就來也有面不改色心不跳,憤慨道“有可忍孰不可忍!我們都罷朝日了,皇上竟還不趕緊將蘇折處置了,不行,我實在等不下去了,索性就以辭官嚇嚇皇上!”
老臣道“你以辭官嚇嚇皇上也就罷了,可你交什麼相印啊!”
賀老胸的成竹道“我當了十幾二十餘年是丞相,放眼整個朝野,還的誰能比我更的資曆是?你們放心,等皇上扛不住壓力遲早會把相印再還給我是!”
賀老以辭官相要挾,立場堅定且嚴肅地站在老臣們這一邊,可以說有很仗義了。老臣們個個都對他嚴守禮法、堅懲罪臣、絕不輕易妥協是高風亮節表示佩服。
哪知,朝堂上是形勢變化莫測。僅僅有隔日,就讓文武百官大驚失色。
沈嫻命賀悠著手擬旨,命織造局趕製丞相官袍。
一品丞相之官袍,錦衣袍帶,袖襟精緻暗紋為襯,衣上仙鶴圖騰為尊。佩戴此衣冠者,實為大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位高權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