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去兩年未曾出現過這樣的事故,但,始終是隱患重重。
隻是,王抵抗噬骨劇痛的能耐,也遠遠超出了他的估算,這兩年多來,每每蠱蟲入骨的時候,他除了眼底浮現出痛意,連哼都未曾哼一聲。
除了東籬蜘兒、落塵,以及站在床邊的老巫醫之外,這房間裡,還有一人。
他躺在那裡,安安靜靜看著站在床邊不遠處的楚玄遲,動唇始終有幾分微動,似有話想說,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這兩年,他一直跟隨在楚玄遲的身邊,不管他是留在宮裡,還是出門尋找七七,又或是在沙場上征戰,兩年多,他們五個人幾乎是形影不離。
他知道他平定了十國,也知道他連西楚都收複,還有楚國西北邊境之地,不過是兩年的時間,他做到了能人所不能的地步,這份熱血讓他萬分敬佩,也讓他總是一想起他在戰場上的奮戰,便熱血沸騰。
惜英雄重英雄,戰神的名號,果然是名不虛傳。
隻可惜,他一直無法站起來,無法親眼目睹他在沙場上征戰的風範。
這種時候,除了安靜等候同樣的劇痛,他什麼都做不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大概過了一炷香之後,那條蠱蟲從楚玄遲皮肉裡慢慢鑽出,如針尖兒一般粗細的身軀已經飽脹到手指大小,從裡頭一鑽出,便在他手臂上留了一個不小的傷口。
東籬蜘兒立即走了過去,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金創藥灑在傷口上,既然熟練地給他包紮。
至於另外三人,在蠱蟲從楚玄遲手臂中鑽出之後,老巫醫半點不敢耽擱,立即將蠱蟲收回,放在床上男子腿上。
蠱蟲挪動著飽脹的身軀,微微啃了啃,便慢慢鑽了進去。
床上男子悶哼了一聲,用力咬著牙,臉色雖沒有太多的變化,一身冷汗卻已溢位。
“隻要安然渡完最後三次,變成徹底成功,將軍,請忍耐一下。”老巫醫溫言安撫道。
男子想開口說句話,但因為那份劇痛真的太強烈,他隻能用力咬著牙,用力將那份痛壓下去。
落塵用力摁著他的雙腿,就怕他一下忍不住會亂動,不過,如過去一樣,這一炷香的時間裡,哪怕再不好受,男子也是一動未曾亂動。
傷口被包紮好的楚玄遲走到床邊,垂眸看著仍在與劇痛抗衡的男子,直到一炷香之後,他整個人慢慢放鬆下來,他才在床邊坐下,等落塵將人扶起來之後,雙掌落在他背門上,以自己的內力助他將剛送入的骨血融合到自己的身體裡。
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等男子臉色好了些,楚玄遲才收回掌力,從床上翻了下來。
“王,請喝茶。”東籬蜘兒雙手將茶水送上。
兩年,她也從剛開始那個有點兒刁蠻任性的小丫頭,長成現在這般成熟穩重了起來。
楚玄遲將茶水一口氣喝進,杯子還給她,回頭看了床上男子一眼,“自己好好休息,隻剩一個月不到了,别再這時候出亂子。”
這話,除了說給男子聽,也是說給其他人聽。
已經躺回去的男子微微點了點頭,依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老巫醫和落塵蜘兒一起點頭道:“屬下知道。”
楚玄遲要走,床上男子終是忍不住,急問道:“她是不是……”
“是。”楚玄遲隻是腳步微微頓了頓,卻不回頭:“失憶,忘了過去的事,也記不得你了,任何事,等她恢複記憶再說。”
舉步就要離開。
“她一定恨死你吧?”身後,傳來男子摻雜了一點焦急的話語。
楚玄遲隻是頓了頓步伐,便繼續邁步前行,直至離開這間寢房,才抬頭看了天際一眼,眼底,一點荒涼。
恨他,那也是好的,如今這般,徹底忘了與他之間的過去,就算他想帶她來見他,想以此減輕她對自己的怨恨,也不能了。
那些過去,她何時才能撿回來。
……
很長一段時間,東陵浩天就這麼站在風中等候著,暗綠袍子在黑夜裡顯得如墨色一般,幾乎完完全全融入到夜幕之下。
一個多時辰後,慕容淺淺終於從洞裡出來。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進去看他師父,是因為有些話,他必須和慕容淺淺說清楚。
“我要殺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他冷聲道,未曾回頭看她半眼,這副嘴臉,他越看越厭惡。
“但你現在不敢殺我。”這也是慕容淺淺為什麼敢在他面前放肆的原因,在經過了今夜之後,她更確定東陵浩天哪怕不喜歡她,甚至對她極其厭惡,可他至少還沒膽子殺她。
“三皇子,其實我們可以……”話還沒說完,忽然隻覺得脖子上一緊,他的大掌已經鎖在她咽喉上,人如一陣風那般,迅速將她壓在石壁之上。
喉間一堵,慕容淺淺立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可她眼底沒有半點畏懼的神色,因為她篤信東陵浩天根本不敢動她。
“信不信我立即結束你的性命?”東陵浩天沉著眸,冷聲道。
“不信。”她甚至揚起唇角,哪怕呼吸越來越弱,心裡還是如此篤信。
他部署了這麼久的計劃,如今好不容易慢慢成形,她也好不容易徹底讓夜闌風信服,基本上掌握了夜闌風手中所有的兵力。
哪怕還動不了楚玄遲,但至少她已經有數十萬大軍在手裡,這個時候東陵浩天想要殺她,無疑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此精明的三皇子,他根本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果然,東陵浩天也隻是發泄心底的不悅而已,掐了她片刻之後,便霍地收了手,轉身背對著她,沉聲道:“别在我面前這麼囂張,我是不能殺了你,但要折磨你,我多的是方法。”
“三皇子。”慕容淺淺順了幾口氣,才舉步走到他身後,依然在低喘著,但笑意已經回到了臉上:“其實我們可以好好合作的,你又何必如此對我?我對你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少廢話。”他一拂衣袖,很明顯已經氣到了極點,可卻因為動不了她,這口氣堵在胸臆間,一時半會,難以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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