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姐姐的意思是說湯堂主挾天子以令諸侯,想要謀奪莊主的位置。”身後,丁芙蓉嬌俏的聲音傳來。
“你……”湯隋厲眼一瞪,這話說得有多嚴重!莊主不過才倒下去半日,他們居然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是莊主再不醒來,接下去那幾日他們會做出什麼事,簡直難以想象。
“我怎麼了?”丁芙蓉站在自家夫君身側,雖然細聲細氣,但聲音卻能讓這裡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我不過是說出翠花姐姐的意思,湯堂主急什麼?”
“就是就是。”關翠花依然瞪著湯隋,撇嘴道:“我就是說你挾天子以令諸侯,根本就是想將山莊占為己有。”
關翠花所說的其實大家心裡也都想過,但卻沒人敢說出來,過去山莊上下所有人同心協力,大家都是專心致誌為莊主辦事的,私下裡就算各有各的小算盤,但至少不會面上撕破臉。
但,關翠花這話一出來,這表面上的平靜卻是頓時被打破了。
“女人家胡說什麼?退一邊去。”董大力瞪了自己女人一眼,雖然自己也在懷疑,但,他們幾個堂主在一起共事的時間也不短了,對湯隋,他還是有幾分兄弟情義的。
他鬆了湯隋的衣襟,將關翠花拉到一邊,不許她再亂說話。
自己這個女人嘴巴不太好,但人心腸還是不差的,倒是姬無雙那兩個女人才是真的厲害,一個個心腸壞得很。
剛才丁芙蓉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一字一句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在他女人身上,這種壞心腸,他就是在不識字也能看得出來。
關翠花被他凶了兩句,當即委屈地退到他身後,不敢再亂說了。
“女人家說話不經大腦,大家也别放在心上了。”董大力依然頂著湯隋,粗聲道:“我們隻是想看看莊主,確保他安然,隻要看到莊主安好,我們立即離開。”
他沒有太多的心思,也是真的怕有人暗中對莊主下毒手,害了莊主而已。
至於那什麼心疾,其實他是不信的,莊主雖然平日裡總是斯斯文文,但誰不知道他武功高強深不可測?試問一個有心疾的人,如何能練就如此一身好本領?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怕莊主出事,他已經習慣了聽莊主的命令,若是換了另一個人來使喚他,他不甘心呀!
端木穹也看著湯隋,溫言道:“湯堂主,究竟莊主現在情況如何?能否讓我們進去看看他呢?”
就連一直不說話的姬無雙也緊緊頂著湯隋森寒的臉,已經僵持這麼久了,也盼著他能放他們進去看看莊主的情況,至少讓他知道莊主現在如何。
知道了,才能考慮自己下一步該如何走下去呀。
無奈,湯隋依然繃著臉,冷聲道:“莊主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攪,各位請回吧,等莊主想見你們的時候,自然會見到。”
“你……”董大力一急,拳頭又緊握了起來。
姬無雙也忍不住急道:“湯隋,大家兄弟一場,我們敬你也為莊主做了這麼多年的事,才不願意和你有爭執,你當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了?”
隻是見一下有何難?湯隋這般,究竟是莊主真的已經病入膏盲,還是他自己另有算計?
但不管是哪一種,對他們來說都是大大的不利!
“我隻是執行莊主的命令,還請各位回去。”湯隋依然冷聲道。
端木穹忍著氣,退一步道:“就算莊主不願意見我們,那,是不是可以讓裡頭兩位大夫出來與我們說說莊主的情況?我聽說他昨夜遇刺受了傷,隻是想確定莊主是否還安好。”
“莊主是受了傷,但隻是皮肉之傷,很快就能好起來,大夫都在忙著伺候,莊主不讓他們出來,我也沒資格多說,還請各位回去。”湯隋依然沉聲道。
昨夜讓那三個大夫出去之後亂說話,他已經後悔死了,如今,更不能讓裡頭那兩個亂跑。
落在他們手裡,他們自然有辦法讓他們把什麼都說個清楚明白。
“湯隋!”
“我說了,我隻是按莊主的意思辦事。”
“那你可有莊主的令牌?”姬無雙身後的丁芙蓉往前兩步來到自己夫君身旁,盯著湯隋,雖然臉色還算溫婉,聲音卻是冷了:“既然湯堂主口口聲聲說是莊主的命令,也不讓我們見莊主,那就請湯堂主出示莊主的令牌,也好讓我們心服口服。”
“我……”湯隋一陣啞然。
莊主的令牌,他還真的沒有,事出突然,莊主根本來不及給他什麼令牌,平日裡辦事也用不著拿莊主的令牌,隻要用他們自己的便成了。
“湯堂主不會連莊主的令牌都拿不出來吧?若是拿不出來,大家是不是可以確定湯堂主這是在假傳莊主的命令?”丁芙蓉目光柔和,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尖銳:“湯堂主,昨夜那三位大夫說了,莊主是患了心疾……當然我們大家都不相信,但,怕就怕有人故意散播這種謠言,讓大家誤以為莊主真的患了心疾,然後……”
她目光一閃,並沒有將話語說完,但,在場的人沒有誰聽不出她的意思。
讓大家誤以為莊主是患了心疾,病發而亡,事實上卻是暗地裡下毒手害了莊主,若真是這樣……
大家心頭繃得緊緊的,又聽得丁芙蓉道:“這裡都是自己人,對莊主也是忠心耿耿,從無二心,湯堂主若隻是懷疑我們,這會真的會傷了大家的心,大家跟隨莊主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莊主的事?”
她的話,勾起了所有人這麼多年來跟在莊主身邊勞心勞力的回憶,不管心裡各自有什麼小算盤,大家都是真的對莊主忠心不二呀。
現在,湯隋是在懷疑他們的忠誠麼?這不僅僅是一項指責,更是一種侮辱呀!
見大家臉色沉了下去,眼底都閃著幾分不甘和涼意,丁芙蓉又道:“若這真的是莊主的意思,我們……隻能怪我們做事不如湯堂主得莊主的心,莊主隻相信湯堂主,卻不願意相信我們。”
“莊主……莊主從未有這種想法。”湯隋臉色一變,立即為莊主辯解了起來:“莊主對四個堂主從來一視同仁……”
丁芙蓉薄唇一抿,知道論口才,素來不愛說話的湯隋根本說不過自己,見他一臉焦急,她故作委屈道:“若真的是一視同仁,昨夜莊主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為何隻有湯堂主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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