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剛接通的那一刻,程煥然便接聽了。
薛淩沒有著急,先問了大兒媳婦和大孫子的近況。
程煥然笑答:“那臭小子已經能爬了,而且爬得很快。他嫌棄爬得太多膝蓋痛,乾脆把腳給豎起來爬,快得我差點兒跟不上!哈哈哈!”
薛淩聽得一陣好笑,解釋:“你們幾個小時候也都愛爬。小欣也會爬,不過她不愛爬,喜歡坐著轉來轉去,伸長小手等著大人抱。”
“真的假的?”程煥然好奇問:“媽,我也會爬,對不對?爬得快不快?揚揚呢?他也會爬呀?”
“還行。”薛淩想了想,答:“那會兒我們住在江邊,房子不算大,而且都是水泥地板。你爺爺奶奶擔心弄臟,隻讓你在屋裡爬。夏天那會兒早晚都拖地,把地板拖得滑溜溜,讓你能睡得涼快,爬也爬得舒服,不用擔心被小沙子或小石子弄傷小手或小腳。”
老大出生那會兒,家裡的條件還不怎麼好。
本來住在出租屋,後來買下江邊的地建自建房,樓下當超市,樓上自家住。
地方還算寬敞,但條件卻沒法好。幸好那會兒老人家幫著帶孩子,照顧得非常細心細緻。
“揚揚是在帝都出生的。那會兒外公外婆的經濟比較好,剛好是商品房開始出現的大好時候,我勸他們買了不少。你二弟出生那會兒,我們已經能住上很寬敞的套房,地板是鋪瓷磚,光滑又衛生。他很喜歡爬,也沒人攔著他,每天裡裡外外轉圈圈,爬累了就直接躺地板上睡。後來天氣轉涼,他穿的衣服多爬得不利索,就乾脆學站起來。隻要是他能抓到的東西,他都不會放過,借力立刻站起來。”
是她肚皮裡生出來的孩子,哪怕是隔了幾十年,當媽的仍能記得一清二楚。
程煥然聽得直樂嗬,道:“我不怎麼記得他了!老三和老四出生那會兒,我都上小學了,我就能大概記得一些。老三也會爬,不過小欣經常被阿春阿姨抱著,沒怎麼爬。”
“對。”薛淩解釋:“阿春阿姨疼她,擔心她的膝蓋磨傷或小手掌弄傷,所以總抱著她。你們幾箇中,屬她最嬌氣。”
程煥然笑道:“她是女孩子嘛!嬌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薛淩順勢問:“她考慮剖腹產的事情,你有沒有給過她建議?已經決定了?”
“額……”程煥然明顯也已經知曉此事,遲疑道:“我給過她建議,不過她不敢接受。我給的意見是最專業的意見——如果能順產便選擇順產,對她的身體傷害最小,對孩子也好。可她說她怕痛,說她害怕會痛得生不出來,到時再去剖腹產的話,反而是雙重受罪。我這兩天仍在勸她,可她遲疑得很,不敢應下。”
“你們之瀾叔公也勸她了吧?”薛淩問。
程煥然答:“也一併勸她了,連外公外婆也都勸了,可她不敢聽。新之一向最心疼她,見她怕得不得了,一句話也不敢勸,說她想用什麼方式就用什麼方式。我卻不讚同,剖腹產對母體傷害極大,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儘量别用這種方法。好幾層割下來,傷口即便縫合了,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複的。”
薛淩蹙眉道:“這些傷口是要跟著她一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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