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演堯繃著唇線,默默無聲的在他身後跟著。
送他回去的路上,陸宴北問林演堯,“這事你沒跟秀兒提吧?”
林演堯搖頭,“你不吭聲我怎麼敢胡說,她問是問了,我說你隻是太累在醫院睡著了,那管藥劑就是普通的麻藥。”
“答得漂亮。”
陸宴北把頭倚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等他回到别墅,已經是淩晨四點。
秀兒被綁的這兩日裡,他就把兒子送去了外婆家裡小住,李嫂晚上也沒有留宿的習慣,所以,這會兒家中隻剩她一人。
他本以為她應當睡在了主臥裡,可不想,一進廳裡,就見她一人窩在沙發裡睡著,懷裡還抱著一顆抱枕。
他落在燈掣上的手,又重新收了回來。
光腳,輕步走近前去。
而後,曲著腿,在她腦袋這頭的地上坐了下來。
膝蓋彎曲的時候有點僵硬感覺,但好在並不影響他的行動,隻會稍稍遲緩一些。
藉著月光,他低頭,看著她沉靜的睡顏,有那麼一秒,他幾乎分不清楚,眼前的女孩到底是秀兒還是蘇黎。
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深深地塌陷了進去。
眸底斂上一層柔光。
他伸出長指,撥開她額前的髮絲,才要湊上前去,在她額面上烙下一吻,忽而,身下的女孩卻在黑暗中緩緩地睜開了眼來。
兩人四目相對。
相視一笑。
“醒了?怎麼睡沙發上了?”
陸宴北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金秀兒卻什麼話都沒應,隻伸手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把他纏得緊緊地,像是唯恐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了一般。
黑暗中,她眼眶通紅,粉色霧靄不斷彙聚,朦朧了她的眼球。
“我抱你回房去睡。”
“不要,你手臂還傷著,我自己走。”
“都說了隻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陸宴北說著,打橫一把將她抱起。
金秀兒雙手箍緊他的頸項,“真的沒事嗎?”
“要有事我今晚還能回來陪你?”
“那藥劑呢?真的隻是麻藥而已?”
“真的。導致我在醫院昏睡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才剛剛醒過來。”
“那就好。”
金秀兒把臉深深地埋進他的懷裡,吸了吸發酸的鼻子,“那太好了。”
陸宴北把她抱回自己的大床上。
她枕著他左手手臂躺著,而他則靠在床頭坐著,“明天你在家休息一天,晚上我回來接你出去吃飯,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
金秀兒疑惑的眨眨眼,嫌棄道:“不會又是那種特别昂貴的吧?”
“不是。”
陸宴北搖搖頭,“無價。”
他賣了個關子,在金秀兒唇上烙了個吻,“睡吧,馬上天亮了,我去洗個澡,忙了一天還沒洗澡的,都快發臭了。”
陸宴北起身去沐浴。
結果,等他出來,床上的丫頭又已經抱著他的枕頭沉沉睡了。
陸宴北輕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懷裡枕頭抽了出來,之後,掀開被子,把自己的身軀送進了她的懷裡,反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一夜好眠。
陸宴北是被自己的手機震動聲給吵醒來的。
電話是林演堯打來的。
為了不影響秀兒的睡眠,陸宴北輕步下床,去了外面的露天陽台接電話。
走前不忘順手在床頭上摸了一支菸。
“說吧,結果什麼情況?”
陸宴北猜到他是為什麼事打來的電話。
他一邊說,一邊低頭給自己點菸。
那頭,林演堯沉默了少許時間,之後,才沉沉開口,“昨兒的藥劑確實起效了,隻是……”
林演堯話說一半,又不願往下說了。
陸宴北平靜的接下他的話頭,“隻是藥效隻是暫時的。”
“你怎麼知道?”
“我有腦子,猜的。”
林演堯歎了口氣,“對,你猜的沒錯,藥效隻是暫時的,毒性隻是被藥劑暫時給壓住了,如果我們沒有研製出更有效的藥劑,那麼一旦藥效過去,你雖不至於暴斃,但也極有可能會……會像宴鳴哥那樣,長睡不起,最好的結果……可能也是……終身殘廢……”
陸宴北聞言,漆黑的幽瞳裡,暗了又暗。
這個結果,他其實早就預料到了,但聽林演堯這個親口說出來,說實話,心中難免有些難以承受。
可,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容不得你去適應,亦或者不接受。
他回頭,看了眼玻璃門後,還安然睡著的秀兒。
折回頭,低頭,重重的抽了口手中的長煙,吐出一口濃鬱的菸圈,“知道了。”
說完,掛上了電話。
入秋的清晨,有些冷。
陸宴北穿著單薄的睡衣,立在風中,沉沉抽著手裡的煙。
煙霧繚繞,氤氳著他那雙混濁的魅眼。
胸口悶疼,有些喘不上氣。
臉色微白,黑眼圈有些重,連續三個晚上沒睡好,眉眼間還染著些疲憊,下巴上的青色鬍渣都漸漸顯現了出來。
耳畔間全是林演堯剛剛在電話裡跟他說的那些話:
——你雖不至於暴斃,但也極可能會像宴鳴哥那樣,長睡不起。
——最好的結果,可能也是終生殘廢。
長睡不起,終生殘廢。
無論哪一個結果,都難以讓人承受。
他父親難以承受,他的愛人也難以承認。
正想著,忽而,腰間一緊。
一道柔軟的嬌軀毫無預兆從身後攬了過來。
金秀兒把腦袋探到前頭,歪著脖子,眯眼笑著問他:“不是早上才睡的嗎?怎麼起得這麼早,我都還沒睡醒呢!”
陸宴北連忙把手中的菸頭撚滅,轉過身,反抱住了她,“今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啊!一切都很好,身體好,心情更好。”
她仰著臉蛋,任由晨曦篩落在她淨白的小臉上。
眉眼微微彎起,臉上綻放出美好的笑容,反問他,“你呢?”
“我?好得不得了!”
陸宴北說著,一把抱起她,往洗漱室去了。
他把她安置在盥洗台上坐著。
雙臂撐開在她兩側,將她牢牢鎖在自己與盥洗台中間。
“乾什麼呀?”
金秀兒漂亮的頰腮上泛著羞赧的紅霞。
陸宴北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神赤熱像是要將她融化一般,“替我把鬍子颳了吧,好不好?”
金秀兒彎著眉眼笑起來,“我不會,從來沒給人刮過,萬一把你刮傷了怎麼辦?”
“刮傷了算我的。”
陸宴北迫不及待伸手去她身後的收納櫃裡拿剃鬚刀和鬚後水。
金秀兒小聲嘀咕道:“算你的是怎麼回事?刮傷了我也會心疼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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