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川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一個家族的人心,複雜的就像是一個世界。
由此可見,白忘川在白家內部混的究竟有多麼的失敗!傷成了這個樣子,居然沒有一人想為他而出頭!
至於他的父母,一貫是性子偏軟,也沒有什麼野心,基本上已經遠離了家族事務,否則白秦川也不可能在如此的年紀就幾乎成為了主事人。
一個白天柱倒是能
夠罩住白忘川,可是,如果白天柱某一天撒手西去的話,那麼白家還有誰願意去幫助白忘川擦屁股?
恐怕一個都沒有吧!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蘇銳看向了白秦川。
自始至終,白秦川都非常淡然,臉上沒有出現絲毫的情緒波動,甚至眼睛裡面也是一片平靜。
蘇銳知道他是在刻意掩藏情緒,他也能看出來,白秦川的演技確實可以。
既然想演戲,那就演吧。蘇銳現在還不想揭穿。
“你是什麼時候得知的訊息?”蘇銳說道。
一句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白秦川的眸光一凝,他看著蘇銳的眼睛,非常自然的回答道:“睡覺前得到的訊息,當時忘川給我打了個電話,然後我便讓人來接他,沒想到在接到他之前,竟然出現了這種事情。”
說著,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無奈,搖了搖頭,看起來興致非常不高。
白秦川給了一個非常聰明的答案,這聽起來似乎並沒有任何的紕漏。
他承認了白忘川曾經給他打了電話,也承認自己派人來接白忘川,但是最終的結果……這是他所不能掌控的。
責任被推卸的一乾二淨。
如果蘇銳不是知道白忘川隻給白秦川打過電話的話,說不定還就信了他的話呢!
此時白秦川的眼睛裡面沒有任何的刻意,讓人完全不會懷疑!
不過,蘇銳是個善於觀察微表情的人,人在說謊的時候,表情和動作或許都會出現一點點的不自然,就譬如山本恭子,她在心中微微緊張的時候,兩根手指一定會捏在一起。
蘇銳很想看看白秦川此時會有什麼反應。
不過,從對方的臉上,蘇銳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白家大少爺的心理素質非常強悍。
當蘇銳想要看一看白秦川的手部動作的時候,卻發現白秦川早就已經把雙手給背到了後面,讓蘇銳完全看不清。
說是故意遮掩也能說得通,但是白秦川卻是肯定不會承認這一點的,他完全可以把這解釋為無意識的動作。
蘇銳知道,眼前的白秦川如果徹底將他的雄心與野心展現出來的話,將會成為他的勁敵。
可是眼下,白秦川似乎還並不能這樣做,因為白家的“拖累”會讓他感覺到掣肘。
他和蘇銳是不一樣的,蘇銳的太陽神殿是處於華夏的體製之外,是完全聽命於蘇銳一人的,在戰鬥的時候,會對蘇銳形成極大的助力。
可是白家呢?
以現在的情況,如果雙方真的開始決戰,白秦川並不能利用上多少白家的力量,而白家的那些所謂親屬們,似乎也並不願意傾儘全力來幫助他們的大少爺。
這些人反而極有可能會拖白秦川的後腿。
這就是白秦川和蘇銳之間的最大差距。
蘇銳思索了一下,於是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這次事情很突然,臨近年關,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視,所以,這次案件我也參與了進來,幫助津山市局來捉拿凶手,目前基本鎖定槍擊者的位置了。”
白秦川在聽到“基本鎖定槍擊者的位置”這句話之後,眼睛裡面並沒有一丁點的波動出現,他說道:“我知道津山市局已經下令要求二十四小時之內破案,我很感謝他們,也希望能夠儘快的將凶手捉拿歸案。”
說著,他對蘇銳伸出了右手:“銳哥,多謝你了。”
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蘇銳和他簡單的握了一下手,發現白秦川的手心微涼。
他看似不經意的說道:“房間裡面的暖氣很足,你的手怎麼還這麼涼?”
“我從小就是寒性體質。”白秦川說道。
他的聲音淡淡,聽起來似乎沒有的一丁點的慌亂。
蘇銳輕輕的“嗯”了一聲,再度看了看瘦削到了極點的白忘川,說道:“你會不會懷疑是我把他變成這個模樣的。”
“當然沒有。”白秦川搖了搖頭,目光仍舊平靜:“我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此時白忘川的雙目緊閉,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顯然,對於他現在的狀況來說,醒著永遠比睡著要更加痛苦。
“要不,我們倆出去聊聊。”蘇銳說道。
白秦川看了蘇銳一眼,苦笑道:“要攤牌了嗎?”
雙方的一場拉鋸戰已經進行了接近兩個月,現在,隨著白忘川的重傷而歸,這一切應該到了尾聲了。
白秦川知道,眼下就是自己要付出巨大代價的時候了。
“不。”蘇銳擺了擺手,直截了當的說道:“可能你所說的攤牌,和我所說的攤牌,並不是同一個意思。”
“我們出去聊。”白秦川點了點頭。
隻是,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跳速度已然快了好幾分。
…………
就在這個時候,在從惠豐鎮通往新店鎮的一條公路上面,一輛白色的瑞納正在緩緩的減速著。
“怎麼了?”後排坐著的口罩男說道。
這正是那輛對白忘川進行射擊的車子!
“前面有設卡檢查。”司機說道。
他把頭上的鴨舌帽給壓低了一些,繼續減速。
由於這個時候有很多車子都在同時減速,因此這司機的行為並沒有引起警方的注意。
“是在查什麼?”口罩男問道。
“不知道。”司機警惕著看著:“也許是在違規物品,也許是在查我們。”
“那就讓他們查好了。”口罩男非常放鬆的往座椅裡面一躺:“車牌換了,顏色換了,咱們倆從頭到尾都沒露臉,還能懷疑到咱們頭上不成?”
“對了,還有這個。”
說話間,這口罩男放下了車窗,把手中的一個黑色塑料袋隨手扔到了路邊的小河裡面。
在那黑色袋子裡面,包著的是一把槍。
撲通的落水聲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口罩男看來,這把槍都不在了,那麼警察在他們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能夠解釋的通的。
“你看起來有點緊張。”口罩男對司機說道。
“不是有點緊張,是非常緊張。”司機說道:“我隻是個車手而已。”
說話間,兩個警察已經遠遠的看到了這輛瑞納,繞開了排隊的車,徑直朝著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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