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臉上的詫異隻是一閃而逝,旋即笑著問:“你為什麼要拋棄你的部下?”
於鳳臣道:“我拋棄他們?嗬……”
於鳳臣沒有繼續回答,而是大步地往前走,但腳底下的每一步似乎都帶著沉重,過了很久,眼看著就要到路的儘頭,他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這才是我潛入到吳劍秋身邊的原因。”
林昆心裡還有很多疑問,比如說於鳳臣他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取得吳劍秋的信任,把他列為貼身的警衛之一,去義軍村的時候,身邊隻帶著他和常勇,這一份信任不言而喻。
於鳳臣突然停了下來,前面就是這一條小路的儘頭了,他沒有轉過身,背對著林昆道:“你猜的沒錯,吳劍秋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吳劍秋了,要麼是他的心入了魔,要麼他根本就不是吳劍秋,心入了魔不可能,這又不是玄幻小說,在一個人沒有受到絕對的刺激之下,心性絕對不會大變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真正的吳總已經不在了,他是假的。”
頓了一下,於鳳臣繼續說:“他身邊現在的親衛隊,是整個藏西駐地裡作戰能力最強的,不亞於你在漠北的狼牙小隊,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你擁有的比我多太多了,你願意放棄這些東西,卻放手一搏麼?搏贏了,我不知道你會贏得什麼,但如果搏輸了,以後每年的今天,你和我隻能在地下飲酒了。”
林昆淡淡地一笑,大步向前走,“對於這藏西一地的千萬百姓而言,我林昆一個人的得失算什麼,我捨不得老婆孩子,可我更不能看著千萬家的人,因為一個吳劍秋妻離子散,你不會懷疑我的決心,我隻會比你更想知道真相,還這天下一個太平。”
於鳳臣道:“不,你不是說,所以你並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
說完,於鳳臣大步向前走去……
主政宮最豪華的大廳裡,宮主側臥在長椅上,手裡是萬年不離的酒壺。
一口酒,一口肉,瀟瀟灑灑過半生。
這個終日無慾無求的宮主,曾經是一乾支援他的長老眼裡的悲劇,身在宮主這個位置上,從來不想著奪得藏西的真正控製權,不想著恢複主政宮昔日裡的輝煌,算什麼宮主?
苦口婆心,好話說儘,可最終如何?依舊是一口酒,一口肉。(二九)
如今,那些早就深埋地下,化作一杯黃土的前長老們,在死後多年之後的今天,終於能合上眼了,因為宮主要乾一件大事,讓主政宮重新恢複當初的榮耀,他終於醒悟了。
雖然這理由是因為一個女人,但不管是因為什麼,都可以算作是信仰。
吳劍秋坐在宮主的對面,手裡端著茶杯,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喜歡這種味道,喝了這麼多年的茶葉,在他看來,這東西養生的功效有限,都是被誇大的,而且還特别難喝。
難喝,他也是喝了這麼多年。
宮主半眯著眼睛,突然開口道:“有一個不速之客闖進來了,他帶著一把刀,要掏了我的心窩子,要摘下你的腦袋。”
吳劍秋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道:“來人!”
身後,兩個手下走了過來。
吳劍秋道:“傳我的命令下去,把於鳳臣殺掉,他身邊的那個,更要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