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道真備終於確定,是十裡一個,趕路時看到,他還不是很相信。
“方便往來,驛站尋常百姓能進去。說是能免費吃喝,就是吃的和住的地方不好。”
車伕說起驛站的事情,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他又用不上驛站。
下道真備眼中露出羨慕和吃驚的神色,他知道給百姓免費提供吃住,大唐朝廷要花多少錢。
自己的國家現在可沒有,供養不起。
他歎口氣:“聽聞京兆府百姓取消了庸和調?”
“對呀,因為大家買東西商家交稅,就減少兩樣。攤租入畝之後,沒有田的人不用交東西。
像我,趕車為生,整天琢磨著怎麼賺錢,不用再去買别的東西上交。”
車伕說起此事,露出幸福的模樣,負擔少了,賺錢多,可以買更多的東西,吃肉。
當然,車伕不知道倭國現在用的方法是照著大唐學。
有租庸調,額外還要有勞役。
同時還學大唐造銅錢,就是流通性不行,到了外面,外面不承認。
班田製的情況,土地開始兼併了,很嚴重,跟大唐差不多。
不過大唐有李易在,他才不允許那麼收租子呢,不然過些年也完。
二人說話的工夫,那邊的人喝完水,隊伍重新趕路,還是十裡一驛。
太陽西落的時候,眾人抵達李家莊子。
倭國使臣們在遠處的時候看到了成排的房子,車輛往來穿梭,走路的人更多。
河中是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隻,比他們的平城京繁榮許多倍。
鴻臚寺的官員得到訊息,與在鴻臚寺中的日本使臣一同到李家莊子迎接。
車伕把車停到橋頭交易的地方,等莊戶看茶葉。
小孩子拿著碗找到莊戶說明來意,被領進去。
天黑了,倭國使臣要去四方館住,鴻臚寺裡住不下,人太多。
隊伍跟駐守在大唐的自己人說,有兩個人病了,留在了洛陽,其他人一共五百五十五個。
駐守的人帶著他們去城裡,表情嚴肅。
最近駐守長安鴻臚寺的日本人看到了太多的東西,也太過震撼,不知道怎麼跟國內的人說。
從這裡到城門,一頂頂軍用帳篷連接著,往來車馬和人的數量也多。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兩匹馬拉著三輛車在軌道上跑的時候,覺得不可思議。
旁邊一個站點,車停下,有人上車,說一聲要去哪,投錢。
車子重新啟動,馬邁著碎步前進。
倭國使臣們從未見過此類的東西,感覺馬可以拉更多的人。
“河南府沒有遣使隨行?”駐守在大唐的高樹純一郎問領隊阿倍仲麻呂。
以前本國的使團到了,大唐各地州府都要好好招待,然後派人到長安,同時有隊伍跟隨。
“說是太忙,就派一個人。”阿倍仲麻呂回頭看一眼。
後面有個不起眼的人低個頭,身上穿著土黃色的衣服,顯然品級很低,沒什麼存在感。
“忙?”高樹純一郎又問一下。
阿倍仲麻呂點頭:“確實忙,整個河南道全在清丈土地,官員跑來跑去。
還有規劃種新稻,製訂取消河南道一部分地區百姓的庸和調。
過來的路上,走的是馳道,不似這樣的道。我看到了兌換券,還換了幾張。”
阿倍仲麻呂拿出來幾張兌換券,看高樹純一郎。
高樹純一郎搖頭,小聲說:“不知怎麼印製。大唐皇帝會設宴,一會兒去沐浴,晚上吃飯,東西先送到四方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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