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被褥鋪在床上,聞著有股香味。
軍戶們選擇房子的時候精神都出問題了,恍恍惚惚的。
明明選好了,看著床上的鋪蓋,卻不敢去碰,總覺得自己的手臟。
‘哇’的一聲,一個婦人捂著臉蹲在那裡哭出來。
她邊哭邊說:“從來沒想過,還能有這樣的房子,成親的時候就覺得不錯了,現在……天啊,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不哭了,不哭了,往後我就是拚了命,也要把東主交代的事情做好。”
婦人的男人隻一伸手就把媳婦兒給拉起來,有力氣呢,他另一手攥著拳頭說。
領過來介紹的莊戶沒有絲毫看不起的意思,因為他們也經曆過。
同樣的婦人勸:“哭個甚?往後把活兒乾好了,才能對得起東主。我們可盼著你們過來,莊子人多、錢多、保密的東西多,指望你們守著莊子。”
一番安慰,婦人才止住哭聲,推開兩層的窗戶向外看。
冷風吹進來,她又好奇:“屋子裡哪生了爐子?要不要添柴火?”
“沒有爐子,暖氣,這窗戶是兩層,全關上,外面一層油布的擋光,但風進不來,平時要偶爾打開一下……”
莊戶又介紹暖氣是什麼,怎麼開關窗戶。
一席話說完,留下軍戶們熟悉自己的家、休息,莊戶離開。
軍戶們根本無法休息,處在興奮狀態中。
小孩子有了自己的房間,女孩子有縫製的大娃娃,男孩子有木頭和鐵絲製作的玩具,孔明鎖、九連環什麼的。
落地的窗簾都是緞子的,那些緞子感覺能在原來的地方買一間屋子了。
***
外面李易和羽林飛騎、餘懷德等人送别,餘懷德一群人拉著一車車蔬菜離開。
羽林飛騎則沒什麼表示,牽著馬往回走,不捨得騎,十多裡的路而已。
都送走了,李易回去小憩,給寶寶紮針。
小傢夥的體溫最近一直控製在三十六度六到三十七度八之間,不咳嗽了。
“看樣子初五之前你就能好利索,加油啊。”李易對小傢夥說。
“啊,啊!”寶寶被抱在婦人懷裡,對著李易喊,剛剛腦門挨紮一針都沒哭。
李易手穩,一下進針,腦門上還有很多能紮的位置,不然他就想給埋針了,又怕孩子腦袋動,碰到了埋的針。
李易躺在旁邊入睡,小傢夥看了一會兒,打個哈欠,閉上眼睛比李易入睡還快。
外面輪換著休息和乾活,開元二年的臘月三十兒,就是陽曆的二月十二日,天還是黑得很早。
這還是有個閏二月的情況。
軍戶們在高興,莊戶們同樣開心不已,他們有的看到了軍戶中的人,強壯、鐵血。
身上的戰鬥所留傷疤,看著最有安全感。
一百個能打的啊那可是,配上弩和重甲,再給匹好馬,以後誰敢惹自己的莊子?
天黑了,一盞盞的大紅燈籠掛起來。
莊戶、張家村村民、外來務工者、皇莊的人,齊齊彙聚到此。
休息好的人各自找位置坐下,等待平康坊的‘大家’們給表演節目。
平康坊的姑娘們休息好了,起來洗個澡,化妝。
“姐姐,長安城中一定更熱鬨,明府可是依照著李郎的安排行事,好多姐妹出去歌舞。”
侍女對著馨研說,今年過年和往年不一樣,長安城專門組織活動。
馨研對著玻璃鏡子挑眼睫毛,聞言笑了下:“他們可有李郎送的化妝箱?看這眼睫毛的刷子多漂亮。
他們的冰燈能比得上莊子的冰燈,這唇膏還帶著亮光,李郎說叫珠光,專為我等準備。
這個化妝箱可了不得,有李郎看你,你還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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