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盯著張說看,沉聲問:“知道本錢幾何?”
“不知,姚相說,應有十倍。”張說心虛。
“大哥傳話過來,目前不足九倍,應是八點六倍到八點七倍,給朝廷官員管,能給朕五倍之利?”
李隆基直問賺錢比例,投入一緡,讓其他官員管了,給我拿回來六緡,能不能?
張說咽口說,小聲說:“朝廷官員管轄,自是有其他損耗,故此……”
“就是說一緡錢拿不回來六緡?易弟那裡一文卻能拿回來將近十緡,那朕給易弟好處,跟易弟分紅多好?何必叫你們管?”
李隆基生氣,但憤怒不是對著張說發,張說總算是說實話了,一旦交給其他人,就賺不到那麼多錢。
錢哪去了?貪了唄!還用說嘛!
“有容你說是吧?”李隆基柔聲對王皇後說。
“記賬啊,叔叔給我們看的賬一目瞭然,叔叔甚至給出了查賬統籌法和法則。誰賬目不對就誅誰。”
王皇後不生氣,笑著說。
但‘誅’字一出,張說哆嗦,誅,最少是一族,上面父母、周圍妻妾、下面子女。
當然,子女年歲小就不殺,像楊思勖和高力士。
誅三族、誅九族,不用說了。
張說還知道那賬,政事堂正在用,而且已經傳到各大唐州府,有人上書,怨聲載道。
說這麼記賬不行,官不聊生,隻能用兩本賬的辦法了。
可是要走兩本賬,就有個問題。
一本是說自己地方虧欠的賬,一本是說地方發展好有錢的賬。
一個賬用來少出錢,一個賬證明自己為官好。
兩個賬一對,究竟是有錢還是沒錢?官好還是官不好?一目瞭然啊!
你們不是欺君麼?要麼撈錢,要麼升官,隻能選一個。
“什麼法則?”張說找到了關鍵點。
“叔叔說叫本福特定律,你們這些官員作假賬,以為查不出來是吧?兩套賬、三套賬?你們交上來什麼賬,我們自然有辦法知道你們作沒作假,但不告訴你們。”
王皇後眉開眼笑。
“李易給皇後的賬,皇後用那什麼本什麼定律了,沒問題?”張說問。
“沒,我根本不查,叔叔那麼多好東西,我要叔叔就給,不要也主動給,叔叔何必在賣個米花糕的上面瞞著錢?”
王皇後對李易是一萬個相信,米花糕才有多少錢?
海產品和未來的養殖,李易根本不問,出完主意,說給他多少他就認可多少。
說是給他的這些錢要投入進去,他也不要,提都不提。
張說捂臉,為下面的官員發愁,你們還以為琢磨好新的記賬方法,就能從中作弊?
隻要你用了那個記賬法,人家李易就有辦法查你。
一旦判斷你作弊,還需要什麼其他證據嗎?陛下一句話的事兒。
“如何?”李隆基舒坦,知道了吧?你們這些人,想糊弄朕?嗬嗬!
“臣,無話可說,當善用李易,不可輕疑,以免寒士心。陛下應知,士為度知己者用,女為悅己者容問,,吾其報智氏矣!”
張說深吸一口氣,以宰相之想回答。
他承認,李易值得信賴,不要懷疑了,總是往外拿好東西,疑神疑鬼的沒有意義。
他說的話的意思是典故語: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
張說選擇相信李易,勸李隆基珍惜,在他看來,李易就是國士,國士無雙!
因為李易的東西不藏著掖著,就在莊子裡,對於兩個見到面的兄長,看什麼都行,不懂的便問,問了就告訴你怎麼回事。
“李易不是國士,是朕的易弟。”李隆基反駁張說的話。
國士已經是最高的評價了,但李隆基不想要,他就想要個易弟。
所以他一直害怕暴露了身份,又覺得不坦誠告訴易弟自己的身份不對,很糾結。
說了怕失去,不說則對不起。
“三郎,叔叔沒想那些,他也不在乎。”王皇後勸慰。
“看看過年蕃邦都送了什麼東西,給易弟送去。尤其是沒見過的種子。”
李隆基很快恢複過來,他知道李易喜歡一些新奇的東西,不算珠寶,珠寶易弟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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