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合道道:“情勢危機,事有從權,成規不可守,何妨請左長老帶個口訊,魏宗主當以大局為重。”
左靜虛聽塗真人說起,當日魏十七將“虎兕出柙刀”留在馬芝溝,攜女徒匆匆迴轉仙城,絲毫不給濮合道留面子,十有八九是李一禾體內寶物與外域犯衝,急待迴避,要以“大局為重”四字說動其人,無異於癡人說夢,魏十七豈是受人拿捏的主!不過濮合道既然退讓一步,不妨順水推舟,左靜虛拿定主意,微笑道:“魏宗主畢竟是一派掌門,左長老人微言輕,有勞濮門主親自走一趟,陳說利害,請魏宗主移駕九折穀,以示鄭重,可好?”
軒轅青撫掌道:“左宗主所言甚是!”
濮合道正有意與魏十七一晤,也不推卻,道:“擇日不如撞日,妖族新敗,當可消停數日,左長老,你我即刻動身,去往太平山潛夫穀拜會魏宗主!”
左遷逢心中暗自冷笑,那位彌羅宗主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小心翼翼與其攀交情,打交道,也摸清了對方的心性。魏十七看得長遠,所謀甚大,卻不會為長遠委曲了眼下,濮合道性情高傲,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不是沒有可能,反倒是濮合道斬去的那具過去分身,通人情,知進退,諳世故,遊說利害或許有幾分把握。不過左靜虛與軒轅青一唱一和,有意無意都未提及,他也犯不著出頭,隨他去吧!
濮合道估量不差,介蟲諸族大敗而歸,但是清除沾染血氣的核心弟子就大費周折,毛蟲羽蟲鱗蟲不約而同暫停攻勢,退至苦覺山靜觀其變,生怕再度釀出血氣禍亂。火麟族族長應天曉、妖鳳族族長羽嘉、靈龜族族長九千歲、蛟龍族族長魚懷沙如臨大敵,一一看過血氣屍身,面面相覷,誰都拿不出個主意來,到最後妖鳳羽嘉將心一橫,拍案而起,隻要毛蟲諸族出力誘敵,羽蟲諸族便遣精銳主攻,再試探九折穀一回。應天曉略加忖度,羽蟲背插雙翅,進退如風,傀儡奔走於地,鞭長莫及,或許能扳回些士氣,當下答允下來。
忽忽三日過去,妖族調兵遣將,尚未發動攻勢,正一門門主濮合道獨自迴轉九折穀,板著一張死人臉,神情難看至極。左靜虛早得左遷逢傳書,得知他在潛夫穀碰了一鼻子灰,铩羽而歸,但主意是他出的,該問得話還是要問。濮合道脾氣雖差,為人卻坦蕩,毫無隱晦,當著眾人的面,說自己去往太平山潛夫穀,見到了彌羅宗主魏十七,向他提議移駕九折穀一事,被對方一口回絕,也不說緣由,直接端茶送客,鬨得灰頭土臉極沒面子。
魏十七的回絕早在意料之中,濮合道所言大體不差,卻隻講了前半截,左遷逢傳書中還提及一事,當天深夜天生異象,半空忽聞雷鳴,接連三下,響徹天地,星力動盪如潮,驚動無數修道人翹首以觀,不明就裡。軒轅青、乙真人等也得聞此事,猜想與濮合道脫不開乾係,但他既然絕口不提,也不便刨根問底。
知情者都有些好奇,那天深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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