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門閥老太爺,舉人無數,識人眼高!
昨夜的皇權特許錦衣衛,今日的京官特使吳宣泰,這完全兩類的天子朝臣身子上,卻有著極為相似的共同點!
忠!
傲!
因為效忠天子,所以榮傲的傲!
倘若天子朝前的子臣都是這副姿態,那……
張昭友不敢想了!
“不!不可能!”
“這天子藐視門閥,殘暴無道,應該是朝堂臣心背離才對!”
“為……為什麼這些個長安京官卻沒有半點的震懾忌憚?為什麼還是如此一副效忠榮傲的模樣?”
張昭友想不明白啊。
他看著吳宣泰,忍不住又說道:
“吳大人,河內大小吏員七成出自我平田張氏舉出,顯赫之時,公候輩出!而現在,他們就在平田縣城之內,罷官怠政一日,這河內吏治就崩塌一日!”
這不是把底牌交出來了。
張昭友自信滿滿,此等大事,吳宣泰不可能不動容不忌憚!
然而……
“所以,你這老賊更該死了!”吳宣泰冷笑道。
“你……你們就不怕嗎?”張昭友紅著眼質問,他開始失態了。
有一種可怕的窒息感和無力感,在徹底的籠罩他的心頭。
“嗬……”
吳宣泰依舊是冷冷一笑。
而後不再理會張昭友,目光落向前方平田縣樓,一聲高喝:
“傳本官命令,加快行軍速度!”
……
此時。
平田縣東門之下。
徐玄安日出之時,換上了胡小翠用百家布拚做的一件新長衫,頭髮高高豎起,面目收拾的乾乾淨淨。
整個人站在東門之下,雖消瘦落魄,卻面容尊傲,大有遺世獨立之風骨。
隻是……
此時的他有些著急。
東門兩側未見皇榜,平田城內也就是濁濁如往日尋常,根本就沒有看到皇權特使的半點影子。
胡小翠沒有陪他一起過來,而是待在了徐家村裡頭帶著娃,等著徐玄安的好訊息。
“不……不對啊!”
“難道說,昨天那兩位不知名的朋友是用善意的謊言安慰我嗎?”
徐玄安嘀咕著,來回踱著步子,焦急不安著。
這時。
打平田縣城內出了一隊牛車隊伍。
領頭的是個五十來多胖胖的富賈模樣的商人,身後跟著一位眉眼和胡小翠極為相似的年輕人,和十七八個趕著牛車的長工。
“爹,你看!那不是拐騙我姐的大廢物徐玄安嗎?他……他怎麼還有臉站在這縣門前啊?”年輕人呼道。
胡福海瞥了一眼徐玄安,頓時臉色暗沉,嗬斥了一句:
“什麼你姐?你沒有姐,我胡福海也沒有那個不孝之女!走!”
“嶽……嶽丈大人!”
徐玄安看著胡福海之後,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堆著笑臉迎了上來。
胡小翠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跟孃家人決裂,但徐玄安一直心中有愧,所以哪怕是受儘了白眼,依舊對胡福海笑臉相迎。
然而……
“誰讓你叫嶽丈大人的?你配嗎?你個窮書生,一無是處,還一身的臭脾氣,你……你配叫我嗎?”胡福海破口大罵!
他已經罵了三四年了。
徐玄安依舊是笑臉相迎,很認真的解釋道:
“嶽丈大人,小婿馬上就能一展抱負,能讓小翠過上好日子!”
“施展抱負?我呸!你連平田張氏的門都不願意踏一步,你白讀了那麼多的書,你有個屁用!”
“呦,胡掌櫃的,這不是你家那清傲無比的高呼我被讀書不入俗的好女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