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笑著對薑夔生說:老薑,你想過以後麼?
薑夔生似有不解的看著林昆,道:以後?
林昆笑著說:可别說你沒想過,以前你孤家寡人一個,心裡容不下别人,現在有了劉姐和曉雯,有什麼打算?
薑夔生苦笑,搖頭,最後歎息了一口氣,獨眼看著林昆,目光中有那麼幾分淒苦與無奈,說:剛才喝了點酒以後,我想明白了,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的好,至於一燕和曉雯,我隻儘到該儘的責任,這樣對大家都好。
該儘的責任?
鐵男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甚至說是除了你之外,唯一的朋友,他將妻女托付給我,我本就不應該動了歪心,我自己心裡的這道坎,冷靜下來想一想,過不去。
老薑,你這又是何必呢?林昆道:如果真的在天有靈,你覺得你朋友會不會看到你和劉姐在一起?
薑夔生仰天苦笑,道:他應該是願意的吧,但我不能那麼做,何況我覺得跟我在一起,委屈了一燕和孩子。
為什麼這麼說?
嗬嗬……
薑夔生苦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將常年遮住半邊臉頰的頭髮掀開,露出一張猙獰恐怖的面孔,他的半邊臉已經凹陷下去,沒有眼珠子,眼眶也隻剩下一道小縫。
昆子,你看看我的這張臉,半夜醒來的時候,我都能被自己嚇到,還有我的這條胳膊,連手都沒有了,還有走路的時候,腰都直不起來,我才將近四十歲,可看起來就像是個五十歲之後的老頭子一樣,我拿什麼去愛?
可是,這……
林昆想要安慰薑夔生,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此時的薑夔生是他自尊心最脆弱的時候,要是說錯了話,那還不如什麼也不說。
靜靜的沉默了兩秒鐘,林昆歎了一口氣,道:老薑,那你打算怎麼辦,打電話不讓劉姐和曉雯來沈城這裡了?
薑夔生搖搖頭,道:來吧,正好我也把他們母女在這裡給安置好了,現在鐵男的仇也算是報了,一燕和曉雯也該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我這也是再幫他們最後一次吧。
林昆道:非要這樣麼?
薑夔生道:我已經決定了。
林昆道:好吧,咱們是兄弟,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援。
薑夔生抿嘴微微一笑,道:好,謝謝你有這麼個好兄弟!轉而問道: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讓靜瑤和澄澄過來?
林昆道:還是算了吧,我最開始是有打算的,可現在沈城這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把他們從中港市接過來,不敢保證聚一堂不會打他們母子倆的主意,我得為他們的安全著想。
薑夔生點點頭,道:也是,狗急了還會跳牆,萬一聚一堂真的被逼急了,說也不敢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麼過格的事來。
是啊。
那對付聚一堂,接下來你想過要怎麼辦麼?
想過。林昆笑著說:聚一堂在沈城紮根了這麼多年,而且依靠著傳統的方式經營,說明王勤虎在政府方面一定有關係,而這個關係極有可能就是和餘叔對立的楊光。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前兩天酒吧門口鬨事,陣仗那麼大,軍區那邊很快就知道了,並且一號首長親自過來,後來我讓誌堅側面瞭解了一下,是有人直接給軍區的一號首長打了電話。
這……
古怪就在這裡了。林昆笑著接著說:軍區一號手中的電話,那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電話是聚一堂的人打的,八九不離十,可這電話號碼從哪來的就值得深究了。
薑夔生點點頭道:有道理,那怎麼就確定是楊光呢?
林昆笑著說:這個就更簡單了,事發之後不久,便有大量的記者湧來,而且最開始新聞報道的口徑都十分的統一,幾乎都是把臟水潑到了餘叔和誌堅的頭上,暗中一定是有人指使,能有這麼大能量的人,楊光嫌疑最大。
再加上,我也聽誌堅說過,說省報社的周總是楊光的心腹,這麼一來就更順理成章了,那天晚上發生亂鬥的時候,王勤虎一定是第一時間向楊光彙報,楊光馬上就開始著手安排,本以為這一次可以扳倒餘叔,結果卻沒能如願。
林昆說完,薑夔生點點頭,道:有道理,分析的很還有道理,可這也不能完全的就說王勤虎的靠山是楊光呀?
林昆笑著說:老薑,那我再額外的問你一句,縱觀遼疆省的官場,能罩得住王勤虎這隻大老虎的有幾人?
薑夔生想了想說:還有可能是市委書記韓唯政啊!
林昆笑著搖頭說:不可能,韓唯政小心從政,可謂是如履薄冰,根本不可能與黑幫有勾結,而且韓唯政這個人是一個好官,斷然不會和傳統型的黑社會勾結。
薑夔生道:那縱觀遼疆省如今的官場,似乎隻有楊光了。
林昆笑著說:楊光這一次沒有扳倒餘叔,餘叔應該不會沒有反應,另外楊光多少也應該知道一些餘叔的後台背景。
薑夔生突然警惕的看向林昆,說:是不是和你有關?
林昆笑著說:親兄弟,不說假話,我想是有關係的。
薑夔生道:燕京朱家?
林昆笑著說:應該是。
薑夔生又猜疑的說:昆子,你到底和朱傢什麼關係?
林昆笑著說:夔生哥,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或者說就算你心裡明白,有些事情也是不能說出來的。
薑夔生的目光裡充滿詫異,旋即哈哈大笑,道:昆子,沒看出來啊,你小子居然隱藏的這麼深,有朱家這個後盾,你小子在東北還不橫行了,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大乾啊!
林昆笑著說:夔生哥,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我真要是大刀闊斧的乾起來,你以為燕京城裡其他家族的大佬會願意麼?表面上沒人願意因為東北這塊土地,跟朱家鬨不愉快,可不敢保證沒人特意的過來給我製造麻煩。
所以呀,我還是慢吞吞的自己積攢力量,這江山自己打下來的是自己的,别人給的終究是别人的,不牢靠。
薑夔生笑著說:就好比古代的世襲帝王?過不了幾代天下就沒了。
林昆站起身說:走吧,咱們倆也别在外面乾待著了,還是先回維多利亞吧,我再整理一下思路,研究接下來的對策,哦了,明天我打算讓劉姐幫我把小灰灰和小海冬青帶過來。
薑夔生道:你真打算練小灰灰呢?
林昆笑著說:我就怕到時候王勤虎哭都沒地兒哭去,哈哈!
回到了維多利亞酒吧的三樓,林昆和楚靜瑤打了個電話,大致的把最近的情況彙報了一下,又向楚靜瑤解釋一下,最近恐怕不能接他們娘倆過來了,主要是為了安全著想。
澄澄的語氣有些失落,楚靜瑤的語氣倒是很平靜,她的理性和她的美貌一樣,都是那麼的出類拔萃,不過她倒是提醒了林昆,過幾天楚相國要和江映霞舉辦一個簡單的婚禮,叫他無論如何都要趕回去參加。
林昆笑著保證說:沒問題的,老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