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看向李長博,笑容更誠懇深邃:“不如請李縣令講一講?”
李長博清了清嗓子,徐徐道來:“靠著清姑墳墓的,不是每一個墳都有兩堆。而有兩堆灰的,卻都是墓碑歪斜的。仔細看看,好像也不是一直以來都歪斜的,基本都是痕跡很新。上頭還帶著泥印子。邊上的草也壓歪了。”
徐雙魚、翟升:……也許李縣令還真的比我們更適合乾這個?
付拾一笑眯眯提醒:“二位開始吧?”
兩人對視一眼,認命了。
付拾一好意:“留神腳下,崴了腳摔了不好,踩著别人骨頭也不好。會被怪罪的。”
兩人一陣無言,焉頭巴腦的去了。
鐘約寒看著兩位學弟,深以為戒。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李縣令覺得,為什麼這些墓碑會如此?”
李長博緩緩一笑:“人為何要給旁人賠禮道歉?自然是因為對人冒犯。”
付拾一張口便讚:“李縣令真是聰明人!我看若是比乾在世,恐怕也不及李縣令心思多竅。”
李長博含笑反問付拾一:“付小娘子也是在誇自己麼?不過,若不是付小娘子提醒,我也看不出。所以,付小娘子才是那靈巧聰慧之人。真正讓比乾自歎弗如!”
付拾一臉微紅:“哪裡哪裡,不敢當不敢當!不過,要不是境界相同,隻怕就和那兩個一般了。”
說完伸手指著兩個蠢徒弟。
李長博沒撐住,輕笑出聲。
付拾一差點捧心口發花癡:真是太好聽了。酥麻酥麻的——
鐘約寒聽了半天,又看了兩個學弟一眼,好歹忍住了。
方良差點哭出來:“您二位誇自己就誇自己吧,咱們辦案要緊呀。”
付拾一咳嗽一聲:“對對對。”
付拾一仔細檢視每一個墓碑,然後就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這些墳的草,和土,有些是被踩的,有些是被壓了。連墓碑都被撞歪了——”
李長博若有所思:“我記得你們在世子爺身上發現不少淤青——”
“腹部上最重,後背上也有,但是比較輕微。不過其中有幾個角,倒是和墓碑邊緣吻合。”付拾一摸了摸墓碑棱角,笑嗬嗬:“看來案發現場,咱們找到了!”
汝陽王世子,應該就是被帶到了這裡,捱了一頓打。
然後又逃跑了。
付拾一提出疑問:“可是為什麼,汝陽王世子不跑?一開始被打,既然能撞得墓碑都歪了,而且還範圍這麼大,身上也無被捆綁的痕跡——”
李長博也覺得匪夷所思:“的確是蹊蹺。”
方良輕聲道:“或許不是不跑,而是跑不掉。”
付拾一想了一陣子,依舊沒頭緒,反而越想越是覺得複雜:“可是他手臂上,連個防禦性淤青都沒有——被鞭子抽肯定很疼,可他都沒有抬手擋一下——這幾乎不可能。”
付拾一輕聲解釋:“人是有本能反應的。在被打的時候,人就會下意識的阻擋,保護頭和要害。”
李長博沉思一陣子:“或許是一開始能跑,但是後來被控製住了?”
付拾一反問:“那是被什麼控製住了,才會讓他這麼聽話和害怕?以至於連本能反應都能剋製住——汝陽王世子才多大?心性恐怕沒那麼好。”
李長博揉了揉太陽穴:“那就先擱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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