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都是肉包子打狗,兩個選擇,其實就是肉包子大小的區别而已。能給小的,誰願意給大的啊?
耿圓很不理解。
“你那麼聰明,知道是肉包子打狗,你還捐了三千兩?”藍炳榮反問他。
噎,他倒是想不給,但是他真能不給嗎?
其實昨天他們都知道,他們去了,就不能毛不拔。呂德勝的難纏,他們都有所耳聞。聽說長安城的貴人們,宴飲的時候,若是落下呂家的女眷不請,呂大人都會不依不饒地參她們的男人。
他絕對沒有鄭橋好打發。
他們所有被宴請的人,去之前都已經在心裡掂量著該捐多少了,就連他那麼摳門的人,這回都變大方了次,捐了三千兩。捐完後,他覺得自己得三四天睡不著覺。
但想到眼前這個傻子借了兩萬兩,他又覺得自己行了。
就在這時,店小二衝了進來,“東家,好訊息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
“咱們縣令大人升任郡守了!”
聞言,藍炳榮和耿圓異口同聲地道,“什麼?”
店小二又重複了遍。
藍炳榮跌跌撞撞跑進後院找他夫人去了,“夫人,夫人!”
等見到他夫人,他立即分享了這好訊息,“夫人,欽差來宣旨,呂大人因功被提拔為咱們遼東郡的郡守了!”
花這筆錢,和郡守大人搭上關係,值,太值了!
現在死對頭耿圓肯定捶胸頓足,悔得腸子都青了,哈哈哈——
妻子稀奇地聽著,沒想到傻人有傻福。
隨即她想到什麼,說道,“你說,呂大人升官了,是不是要離開侯城,遷往郡守府居住了?”
真的舊的心病剛去,又添新的擔心。
藍炳榮去了後面,徒留耿圓在外面,他再次和店小二確認,“是真的?”
“耿東家,是真的,縣衙都在放爆竹了,還往外撒喜錢。”
耿圓朝後院看了眼,嘀咕了句,傻人有傻福,走了。
呂德勝升任郡守的訊息傳開後,侯城的老百姓是既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他這樣個好官升官了,擔心的是他是不是要去郡守府了?
他去了郡守府,侯城是不是又和以前樣了?
時間,老百姓心裡惶惶然,非常沒有安全感。
呂頌梨他們的人直在留意侯城的輿論,聽到老百姓們的擔心,她和她爹就著這個問題商量了下,決定為了遼東郡的安穩,不遷府了。
決定下,他們下午就行動,安排人給侯城縣衙換匾額。
他們的人動作挺大的,又是打掃,又是搬梯子,又是抬匾額的,引來了周圍的老百姓們的觀望。
“這是在乾什麼?”藲夿尛裞網
“換匾額吧?”
“為什麼要換啊?”
隨著民眾的議論聲,乾活的人將侯城縣衙的匾額摘了下來,直接換了塊新的上去,新匾額用紅綢布蓋著,看不清上面題的字。
就在這人聲鼎沸之時,呂德勝出來了。
“是呂大人嗎?”
“是的,是呂大人出來了。”
呂德勝出來後,朝民眾張開手,往下壓了壓,“各位父老鄉親們,大家先靜靜。”
隨著他的話音響起,大家都自發收聲,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他今天穿的是常服,加上滿面笑容,初次見他的老百姓都覺得他很親切。
“想必大家都知道本官就是呂德勝了,本官也知道最近大家都在擔心吾從縣令升任郡守後,會不會離開侯城,前往襄平郡守府。”
聽到這話,幾乎在場的所有老百姓都在心裡默默地道,是啊,這是他們現在最擔心的事。
“本官現在就告訴大家,本官決定不遷府,以後這裡就是郡守府了!”呂德勝說完時,手上抓著垂吊
新的匾額上面寫著‘郡守府’三個字乍然而現。
老百姓們這才反應過來,呂大人說的竟然是真的,現在連侯城縣衙牌匾都換了,換成了郡守府!
呂德勝說完,朝眾人點了點頭,就回去了。
有老百姓反應過來,呂大人隻是出來說了兩句話就回去了,但說的事都是他們最為關心的。
“呂大人真的是意簡言賅。”有事說事,不打那麼多官腔。
“呂大人很忙的。”
人群外不遠處,耿圓嘀咕,這藍炳榮,運道是真的好。
他們那天去赴宴,給了小包子的富戶和地主們,這會心裡對藍炳榮真的是羨慕嫉妒恨。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藍炳榮怕是給呂大人留下了極好的印象,以後官府有什麼好事,不得想著他啊?
新匾額下,老百姓駐足了很久,覺得好安心之餘,又覺得侯城縣衙作為郡守府,不夠氣派。
剛才人群中有去過襄平的,見識過郡守府的人,和大傢夥說起過郡守府的氣派,再看看他們的小破縣衙,太委屈他們呂大人了。
老百姓們離開之後,底下的人和呂頌梨彙報了老百姓們大致的輿論方向,而這個方向正是她安排人加以引導的。
呂頌梨很清楚,輿論的高地,他們自己不占領,就會被别人占領。
接下來,隨著她爹不遷府的決定下,並且發酵輻射開來,侯城乃至整個遼東郡的民心再次穩定。
這些,都是她在意料之中。
她和她爹的這個決定,有那種‘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的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