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有了此蓮果,你弟弟的修為必定會勇猛精進,日後成就不可限量。”聞玄朝陳汐溫煦一笑,親手背過陳昊,轉身離開。
陳汐自然不會拒絕,原本他還想著以自己丹田內的金蓮靈果,幫弟弟重塑體魄呢,如今倒好,既省下了一顆金蓮靈果不說,還意外得到了一顆對弟弟日後修煉最有利的火靈蓮果,稱得上是一件天大好事,他怎可能拒絕?
在聞玄離開之後,美少年這才抬眼上下打量起陳汐,似是在鑒賞一件珍寶一般,看得極為仔細,目光柔和,令人如沐春風,令人生不起牴觸和不舒服的感覺。
半響後,美少年突然笑吟吟傳音道:“不錯,沒有讓我枉費功夫來此與你相見,嗯,臨走前,我送你一樣東西吧。”
說著,一枚烏光倏然鑽入了陳汐識海之內,此物巴掌大小,造型奇特,仿似是一塊龜甲碎片。
陳汐哪裡還不明白,此物正是河圖的碎片之一?
果然,當這片河圖碎片出現後,原本在識海內寂靜懸浮不動的那一塊河圖碎片,瞬間爆發出一股吸力,與此刻進入識海的河圖碎片瞬間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殘缺半月的形狀,體積足足大了一倍有餘。
並且陳汐注意到,在融合後的河圖碎片四周,浮起一層虛影,虛影分作七塊,奇形怪狀,一眼望去,七塊虛影恰好跟河圖碎片拚湊成成一個近似渾圓的圖案。
“這應該就是完整的河圖形狀,莫非在天地間還遺落著七塊河圖碎片?”陳汐心頓時恍然,旋即心咯噔一聲,“難道說此人早已知道自己擁有了一塊河圖碎片?”
想到這,陳汐猛地從獲得第二枚河圖碎片的驚喜清醒過來,望向美少年目光,隱隱帶著一絲深深的忌憚和駭然。
“好好修煉吧,未來的小師弟。”
美少年似是渾然沒有注意到陳汐的眼神,笑嘻嘻傳音之後,整個人頓時在原地消失,仿似憑空蒸發一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就像她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小師弟!”
陳汐隻覺腦袋嗡地一聲,如遭雷劈,“難道這個女扮男裝的傢夥,竟然是伏羲前輩的弟?!”
這一刻,陳汐恨不得鑽進洞府,找季禺好好問一問,洞府主人伏羲前輩在這世上究竟有沒有留下其他的傳人。
遺憾的是,在他沒有把煉體和煉氣修為皆達到黃庭境界之前,是根本沒法進入洞府的。
“小師弟……小師弟……若真如此的話,今天經曆的這一切倒是很好理解了,可是她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陳汐皺眉苦思不已。
“這位前輩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啊。”在一旁,流雲劍宗的太上長老北衡喟然歎息道,聲音帶著無儘遺憾。
這一聲歎息瞬間把沉思的陳汐驚醒,他問道:“北衡前輩,你認得此人嗎?”
“不要叫我前輩,咱們倆平輩論交。”北衡古樸清奇的臉頰上浮起一絲笑意,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嗯,大概是兩千年前吧,曾有幸與這位前輩相遇,並得到了她的一些指點和教誨。可惜,她並不收徒,否則我如今的成就,絕不止是地仙境界那麼簡單。”
“難道您也不認識她?”陳汐清晰感覺到,北衡對自己的態度變得誠懇親切起來,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奉承之意。
“再這麼稱呼我,我可就把你趕出流雲劍宗了啊。”北衡佯怒道,“若小友不嫌棄,咱們便以兄弟相稱,我年長一些,就喚你陳汐賢弟,如何?”說著,他眼眸流露出一絲殷切之意。
被龍淵城第一大宗門流雲劍宗的太上長老,被一個地仙級别的強者如此誠切地望著自己,陳汐哪怕再淡定,也不由升起一股飄飄然的感覺。
“這……似乎不妥吧?”陳汐猶疑道。
“就這麼定了!”北衡見陳汐猶疑,明顯沒有拒絕的意思,當即便拍板決定。
陳汐倒也不好再度拒絕,心不由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此一來,那聞玄真人豈不是成了我的晚輩?他可是比流雲劍宗的掌教都高出一個輩分,這麼推算的話,流雲劍宗的掌教見了我,也得喚我一聲師叔祖啊……
陳汐想的其實並沒有錯,他雖不是流雲劍宗的人,但因為跟太上長老北衡有這一層關係,流雲劍宗內,隻要比北衡輩分低的,見到他的確得以長輩之禮尊稱,哪怕他想不承認都不行。
要知道,越是底蘊古老根基雄厚的宗門,等級越是嚴明森嚴,所謂長幼有序,尊卑有别,便如如此道理。
“陳汐賢弟,如今你已與我兄弟相稱,可謂情同手足,我身為流雲劍宗的太上長老,自當向宗門所有弟宣佈此事,全宗共賀三天。”
北衡一臉豪邁道:“並且,我要在流雲山脈上為你開辟一峰,修繕宮殿,權當充作你的駐足修行之地。日常供奉、寶物敬納,也按太上長老的禮數對待。你可萬萬莫要拒絕,這是為兄的一片心意,拒絕了,就是不把我當兄長看待。”
陳汐張了張嘴巴,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北衡話都說到這種份上了,他再拒絕,那可就是矯情了。
再說,如今他已徹底得罪了蘇家,若能跟流雲劍宗攀上一層關係,倒也是一枚極為堅挺的護身符。蘇家想要動自己,首先得掂量掂量得罪流雲劍宗的下場蘇家是否承受得起。
“北衡大哥,能跟你結交,是我的莫大的榮幸,不過修繕宮殿一類的事情還是免了吧。”陳汐認真說道:“畢竟我如今修為低淺,萬萬當不得如此厚待。”
“賢弟是擔心引起非議?”北衡搖頭笑了笑,旋即神色傲然道:“我北衡在龍淵城大小也是個人物,為我接納的弟兄慶賀,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有人看不過,就是對你我兄弟二人的大不敬,我北衡會讓他明白,敢得罪你我兄弟二人的下場!”說道最後一句,北衡言辭間已是一片殺氣騰騰。
陳汐很明白這句話的分量,北衡身為龍淵城第一勢力的太上長老,地位之崇高,修為之高深,罕有能與之並肩者,他說此話,倒也並非誇口。
“不過,我覺得還是低調行事為好。”陳汐笑道,樹大招風,自己以後不可能長久受到北衡庇護,還是少招惹人嫉恨為好。
尤為重要的是,陳汐並不願被人當做弱者看待,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路要走,若經常藉助北衡的力量,那自己又跟那些背景深厚的二世祖有什麼區别?
借勢,終究是權謀之計。
自身的強大,才是一個人生存下去的最強大的保證!
“既然賢弟如此堅持,那我就簡易從事,不過該為你添置的東西,你可萬萬不能拒絕啊。”
北衡活了不知多少歲月,豈看不出陳汐的心思?如此一來,他反而愈發欣賞起陳汐了。因為他不惜屈尊紆貴地結好陳汐,歸根究底,完全是看在那個神秘的美少年的情分上,希冀通過陳汐與之結下一段善緣。
至於陳汐,僅僅是一個間人的角色,他看在眼,卻並無多大重視,然而此刻見到陳汐的堅持和做法,他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小覷了這個小傢夥,心態不自覺就變了許多。
“那再好不過了。”陳汐笑道。
“哈哈,走走走,我今日心情痛快,咱們兄弟當痛飲一番,不醉不歸。”北衡挽著陳汐胳膊,身一晃,便即厲害湖心亭台,朝湖邊飛去。